阿雷

专注居一龙水仙,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我叫阿雷,天雷滚滚的雷。

【花景】逐月飞花(下)


cp:花无谢×公子景

神仙助攻变情人,两个小可爱单纯谈恋爱的故事,HE。

写文时配的BGM差点让我搞成BE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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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)

 
当晚,公子景画了很多首饰,花无谢总觉得差点什么,公子景见他趴在桌上两眼皮打架,笑道:“困了就去睡觉吧!”

花无谢抬起沉重的眼皮,问道:“你呢?”

公子景笑着摇摇头,“我不困。”

“那我也不睡。”语气有些任性。

“这样吧,”公子景轻声哄道:“你先去睡,我再画两张就休息。”

花无谢实在是困极了,便同意了这个提议,起身后还不放心地嘱咐道:“只画两张,马上就过来。我等你一起睡。”

“嗯!”公子景担保地点了点头。

可他们谁也没有说到做到,花无谢困到一沾枕头就进入梦乡,而公子景则守着他画了整晚。

窗外几声鸟鸣将花无谢唤醒,梦里的东西眨眼就忘,包括那个月白的身影。

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,趴在桌边熟睡的公子景就撞进了眼帘。

那人的脊背线条随着浅浅的呼吸起伏,长长的睫毛有些轻微的颤动,曙光照进来,给他的脸颊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。

花无谢不禁想起了初见的那晚,日光太烈,星光太微,暗想眼前这位仙子,是月光做的吧,皎洁明亮,纤尘不染。 

公子景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,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,第一个映入眼底的就是花无谢若有所思的脸,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困倦的笑容,“你醒了?”

花无谢心跳忽地漏了半拍,“是我吵醒你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他说着就要直起身子,却发现这样睡了一宿,四肢都麻掉了。花无谢忙将人扶起,给他轻轻捏着胳膊,公子景可能是还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,两颊悄然染上一抹绯色。

“这个给你!”

公子景从桌上拿起一支玉簪,交到花无谢手里,很古朴的样式,纯用白玉雕成。 

“这是?你画出来了?”

“书上说,‘返璞归真’,我便舍弃了那些花样点缀,只用白玉,纯靠工艺取胜。”

公子景说得头头是道,不无得意,花无谢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,再三端详,不禁弯起嘴角,待余光瞥到桌上成堆的图纸,眼神又蒙上一层不明的情绪。

他定了定神,装模作样地拱手道:“多谢神仙大人显灵,小人定将您的恩情铭记在心!”

神仙大人配合地盘起腿,闭目道:“免了免了,只要你能靠着这只簪子向公主表白心意,完成愿望,就不枉本大仙来助你这一臂之力。”

“既然如此,神仙大人可否不吝恩赐,再帮小人一个小忙?”

公子景眨巴着眼睛看他,不明所以。

“我想委屈神仙大人演一下倾城公主,帮我提前排练一下,拜托拜托!”花无谢双手合十,上下摇晃,虔诚得很。

公子景心中不是滋味,但看他为了公主尽心尽力的样子,还是说不出一个“不”字。

“倾城!”

阳光透过雕花的木窗洒在公子景月白的衣衫上,背身的人闻声回头,嫣然一笑,“无谢!”

白衣仙人一笑荡魂,花无谢心底的湖水似被投下一颗石子,涟漪轻泛,久久不能平静。

“无谢?你怎么了?”

那厢还入着戏,花无谢慌忙回神,道:“倾城,我有东西要送给你。”

花无谢捧出玉簪,公子景自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一只手,轻轻掠过对方掌心,将玉簪收了过去。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花无谢掌心,他竟忘了将手收回去,依然保持着那个献宝的手势。

公子景心中别扭,暗道他就这么喜欢倾城公主,到了人家面前连句话都不会说了?不由轻轻皱了皱眉,学着书中对女子的描写,嗔了一句,“呆瓜!”

一声“呆瓜”又激起花无谢心中千层浪,他强迫自己镇定心神,终于抬头看着公子景的眼睛,轻声询问,“这个簪子,你喜欢吗?”

“嗯,”公子景故作娇羞地点点头,“喜欢极了,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簪子!想不到你品位这么好,你看它的色泽,花纹,样式,浑然天成,真是不知道做出这簪子的人得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!”

“公主,”花无谢心弦紧绷,完全没注意到公子景的一通自夸,“我今天冒昧打扰,是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
“嗯?你说呀!”

公子景睫毛如蝶翼一般呼扇,花无谢反而被这一双秋水安定了情绪,突然兀自低头笑了,像是释然了什么,再抬眸已是满目深情。

“从见你第一眼到现在,我都有一种眩晕感,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就像一场梦——不,应该说,你就像我的一场梦,我想碰触,却又不敢碰触。不是因为虚幻,而是因为太美,我总觉得,你这样白玉无瑕的人是不可能存在于俗世中的,可是你又那么真实……你不知道吧,与你相识以后,我常常会感到害怕,我害怕一觉醒来,或者眨一下眼,你就不见了……这种无力感勒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,我不知道怎样做,你才能永远留下来,永远陪在我身边。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,你有你的自由,你应该为自己而活,而不是被我纠缠,所以,我不求你给我什么回应,我只想告诉你——”

“我喜欢你!”

“不管别人怎么说,说花家二少爷疯了也好,着了魔也好——”

“我就是喜欢你!”

四下寂静,只有花无谢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,两人相视无言,片刻的时间被无限拉长。

“说得好!”公子景嘴角咧开一个生硬的笑容,拍红了手掌,眼角泛着泪光,“就是这种真心实意的感觉,倾城公主一定会被你打动的!”

花无谢欲言又止,终于收敛了眼底的柔情,换上平日那副开心的模样,“真的吗?那我到时候就照着这样说?”

“绝对没问题!你看我都感动哭了!”

“多谢神仙大人,回头我还请你吃醉仙楼!”

“我还要吃冰糖葫芦!”
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好像一切都恢复如常。

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,花无谢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“二哥?”

“啊?进来吧,三弟你有事儿吗?”

花飞扬一进门就被这满桌图画惊得目瞪口呆,“二哥你这是要转行当画师吗?”

虽知道别人看不见,花无谢还是像护犊子似地将公子景挡在身后,“去你的,有话快说,找我来干什么?”

花飞扬耷拉嘴角,“二哥你变了,你是在赶我走吗?”

“误会误会,我不是担心你这脑袋不记事,闲话说多了反而把正经事给忘了嘛!”

似乎是觉得二哥说得有理,花飞扬点点头,然后又摇摇头,“哎呀,我好像真的把正事儿给忘了!”

花无谢张大嘴巴不知该说弟弟什么,公子景则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,将头抵在花无谢背上抖啊抖,花无谢脊背发痒,又被他这笑声带动,终于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边笑边转身责怪道:“你…你别笑了行不行!”

“二哥,你又在跟谁说话啊?”

“没有谁!”花无谢绷住嘴,轻轻掐了身后人的手臂一把,干咳两声道:“我是在说我自己,不能这样嘲笑你。”

花飞扬不疑有他,一拍脑门道:“我想起来了!我是来约你今晚出去赏花灯的!咱们三兄弟,今晚再好好喝一杯!”

“我,我今晚不方便,”花无谢朝三弟挤了下眼睛,道:“我有其他的事情!”

“哦——”花飞扬点着食指,了然于胸,“你是佳人有约!”

“你知道就好,帮我跟大哥说一声,谢了啊!”

花飞扬转身离开,花无谢还高声加了一句,“帮我关好门!”

趴在窗口目送三弟走远,花无谢像做贼一样溜回公子景身侧,却见神仙大人垂着头,整个人郁郁寡欢。

感到花无谢走近,公子景抬起一片目光如水,试探地问道:“你今晚…有约?”

“是啊!”花无谢笑得纯真坦然,“约你。”

今日才是八月十四,商贩们已纷纷摆起了营生,街市上华盖相追,张灯结彩,热闹无比,谈笑声、叫卖声,不绝于耳,空气中更弥漫着丹桂的甜香。

公子景比昨天白日上街时更激动,他拉着花无谢穿梭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似乎什么东西都值得他停下来观察一番,下一刻又总是有新的东西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。而被他拉着走走停停的花无谢也不觉得不耐,将对方的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,他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很幸福的感觉,甚至想,如果一辈子都这人紧紧牵着,他可以什么都不求,什么都不要。

虽是两个人并肩而行,看在路人眼里,花无谢就是形单影只,所以女子们就大胆了些,往他怀里被塞了不少带着香气的手绢。

花无谢正头疼不已,公子景突然好奇地问道:“她们为什么要给你手绢啊?”

“她们怕我热,送给我擦汗的!”一边说着张口就来的谎话,一边暗自庆幸他们看不见神仙大人。

“她们人可真好!”公子景感叹道。

“咳咳,是啊,我们世间的凡人,一向是这么热心肠。”

路过一个热闹的摊位,公子景停下脚步,花无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原来是在出对子送花灯,一些人因为喜欢吟诗作对,一些人因为好凑热闹,竟围了不少人。

“去看看?”

公子景点头。

只听摊主高声一喝,清清嗓子道:“各位客官,接下来这个上联儿,您可听好了,‘天做棋盘星做子,何人敢下’,怎么样?有哪位愿意一试?”

这上联一出来,可难倒了众人,有人忽然灵光闪现,却又自觉不妥,终不敢试。

“我来试试。”

话音落地,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,花无谢上前道:“山为法琴泉为弦。”

周围人纷纷点头,摊主也露出赞许的神色,等待他说出后句。

花无谢看了身边的公子景一眼,接着道:“神月能弹。”

“好!对得好!”众人纷纷鼓起了掌,摊主笑道:“小兄弟颇有文采,我这儿的花灯,你随便挑一个吧!”

公子景很自觉地指了指那个白兔样的花灯。

花无谢笑道:“我要这个!谢谢老板!”

走出拥挤的人群,两人来到河边僻静的一角,花无谢才将花灯递到公子景手里。

“神仙大人为什么选这个花灯?”

“像你。”

朦胧的灯火穿透薄薄的油纸,映出公子景的笑颜,美得像一首诗。

“对了,”提着花灯的美人抿了下嘴唇道:“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叫我神仙大人了?”

“那我该叫你什么?你本来就是神仙啊!”

“我不是神仙,”公子景摇摇头,露出很落寞的神色,握着灯柄的骨节渐渐泛白,良久,终于道:“那年,楼兰大旱,数月无雨,百姓向月神祈求,终于天降倾盆,我就生在那时。我一出生,他们便将我奉为神子……终生锁在紧闭的高台上,受人供奉。我被困在塔里,一个人,除了满目的书册和一支画笔,我什么都没有,我也没有时间的概念,不知过了几年还是十几年,楼兰竟灭亡了,我的四周也随之陷入黑暗,世人都记得荒漠里曾有个楼兰古国,却不知道楼兰耸立的高塔上还有个我,也许,我自始至终都不曾存在过……”

公子景眼尾低垂,整个人都笼上一层驱不散的孤独,花无谢只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,史书所载楼兰大旱距其灭亡的时间不是几年也不是十几年,而是一千年!是怎样可怕人生,才让他连最基本的时间感都没有,都说白驹过隙,可孤身一人困守在高楼里的岁岁年年,永无尽头,他一个人,又是怎样挨到今天?

“直到有一天,我听到你的声音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人的声音了,它像一束光,照进我眼前的黑暗里,我追逐这份从未感受过的暖意,然后就看到了你!”

“你…愿意做我的朋友吗?”

“阿景!”

花无谢忽地上前紧紧地抱住公子景,仿佛想用全身的温度来抹去他过去千年人生里的冰冷,公子景双臂无措地架在半空,而后也紧紧地搂住了花无谢的后背,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。

“我愿意!我愿意!我愿意!”

我愿意做你的朋友,

用一生来守着你。

……

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

日升月落,已是中秋。

高空圆月无谓贫穷富贵,一视同仁,它映照纱幔轻飘的楼阁,也映照散发腐臭的沟渠;它映照两地情人的眼眸,也映照孤眠老者的梦乡;同样映照,红砖碧瓦的宫墙。

宫宴之上,丝竹管弦,舞影绰绰,王公大臣推杯换盏,筹光交错,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。

花无谢坐在席位上,颇有些食不知味。圣上的宫宴推脱不得,他只能独留阿景在花府,他们约好了,宴会一散他就回去,然后一起去放花灯。想到这儿,他眼神中流露出期待,自顾自地笑了起来。

“无谢,你在笑什么?”

“大哥,你别理他,二哥最近可奇怪了,老是自己一个人傻笑。”

花满天毕竟成熟稳重,看到二弟春风满面,便料到是什么事,调侃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?做大哥的都不知道,哪家的姑娘啊?”

花无谢面带羞赧,挥手道:“哪儿有!”

花飞扬难以置信道:“我说二哥你最近怎么也不爱跟我玩儿了!原来你真的春心动了!”

花满天又道:“如果真的决定了,就跟父亲说一声,如果不好意思开口,大哥帮你说!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,”花无谢笑道:“我心里有数!”

话是这么说,他心里哪有什么数?人家是万众供奉的神子,他一介凡夫俗子,哪里留得住?又哪里敢玷污?能像现在这样做朋友他已经心满意足了,往后的日子,他们还能相处多久,花无谢也不知道,但他一向是个通透的人。与其为往后的分离抑郁心忧,不如珍惜当下,将每一天都变得更快乐,日后分道扬镳,也不枉他们朋友一场。

兄弟三人正聊得欢畅,坐在正东,威严赫赫的皇帝也正与旁边的爱后交谈,只见他们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席下花家的位置。

“众位爱卿,朕今日有个喜事宣布!”

话音一落,满场肃然。

“朕的爱女倾城公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,花家世代为官,忠心耿耿,花家次子花无谢,与倾城年龄相当,年轻有为,两人又是青梅竹马,朕决意为他们两人赐婚!”

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满朝俯首,皆道:“皇上圣明!”

他苦恋公主时没有人在乎,现在他对公主已无他意,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,偏偏被皇上赐婚,上天是不是在戏弄他?

花无谢想起身反抗,一双厚实的手掌却将他按回座位上。

“别冲动!你现在抗旨,整个花府都完了!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,花无谢终于意识到,原来自己不像那人,他始终挣扎在世俗的尘网中。

他不知自己是怎样领旨谢恩的,也不知宴席是何时散的,更不知自己是怎样踉踉跄跄走出宫门,回到花府的。 

回到自己的房间,他像平时一样叫着“阿景”,今晚却没有人回应,整个房间空空如也。

花无谢找不到人,心下焦急,顾不得换上便装就要出门,忽然有人摇摇晃晃地迎面撞来,花无谢下意识将人抱住,怀中人抬头,一双迷蒙的醉眼里含着水汽,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。

“无谢,你回来了!”

花无谢四下张望,幸好无人发现,迅速将公子景拖到屋里,“怎么喝酒了?!”

公子景口齿含糊,高声答道:“驱散烦恼,给人快乐!”

花无谢低下头,“你…不快乐吗?”

公子景突然笑了,“我今天…背着你…偷偷去了皇宫。我听到…听到你们的皇帝…给你和公、公主…赐了婚……”

花无谢无言,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。

“恭、恭喜你!你…实现了…自己的心愿!”

“我的心愿实现了,你为什么不开心呢?”

“是啊,我…我为什么不开心呢?”公子景小声嘟囔着,“我跟着你溜进皇宫,希…希望你宴会一散就能…就能看到我,我们,我们一起去…放河灯……”

“但是…我听到…听到你被赐了婚,和、和公主,我想…无谢现在应该很幸福,我也应该为他高兴…可是、可是,我心里好难受,我真的…真的高兴不起来。”

“我想起来,我可以去…喝酒,我喝了整整一坛,我喝得…喝得眼睛都花了…可是我心里,没有快乐,我还是、还是很难过。”

“后来,我突然回忆起,书里…还有一句话…”公子景看着花无谢,笑着留下一滴泪来,“举杯消愁愁更愁……”

“花无谢,我喜欢你。”

“像你喜欢倾城公主那样喜欢你。”

心脏猛地撞击胸膛,花无谢愣在原地,只觉大脑一片空白,整个身体也已不属于他。

他有些不敢相信,语调都带上了颤抖,“阿景,你说什么?”

公子景被醉意驱使,上前勾住花无谢的脖子,压低声音道:“我喜欢你!我公子景,喜欢花无谢!”

花无谢回抱住他,闭上眼睛,流下两行清泪,“我也喜欢你,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。”

公子景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

那晚入睡前,花无谢死死地抓着公子景的手,仿佛对他的离开早有预感,可惜没有用。

后来,花无谢上了战场,半是保家卫国,半是逃避婚约。

边角凄寒,多少次死里逃生,他总是坐在高高的戈壁上,从怀里掏出一只纯白的玉簪。

一将功成万骨枯,三年后战乱平息,落日余晖金黄,京城大道上运回了花家二少爷的棺材。

花无谢战死。

百姓都说他英年早逝,实在可惜,只有花府的人明白,他们的无谢,终于能去追寻他最宝贵的东西。

他走到漠北,见过楼兰遗址,来过岭南,钻进过密林烟瘴,与许多人擦肩而过,却始终没有那一个。

他甚至开始怀疑,所谓“应你心愿而来”,根本就是大梦一场。

可那光洁的玉簪,分明冰清不减当年。

中秋将近,他悄悄地回了金陵城。

走在熟悉的街道上,天空忽然落起雨来。可能是在边关呆久了,他模样没变,性格却不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,他不再担心被雨水沾湿裙裾,这些对他而言,早已无所谓了。

他步伐轻快,踏上一座石板桥,上行几阶,眼前出现一点月白的伞尖。

他终于走到桥上,对面撑着月白油伞的人也看见了他。

一个在伞下,一个在雨中,他捧出一支白玉的簪子,对上伞下一双恍若隔世的眼睛。

“我还是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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