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巍生夜|警匪向】INFERNO（无间）
摘要：面面是反派，巍巍也挺黑，生哥落地成盒。情节为主，感情线是巍生，面面单箭头巍巍。
国庆假期真的，“球”的一下就过去了......
【四、扑朔迷离】
那天，雨下得很大。
他们各撑了一把伞，却还是淋湿了一身。
露天的塑料棚里，滴滴答答漏着水，罗浮生只好撑开一把刚收下的伞，斜在沈巍头顶。
沈巍对他说：“你可以再撑一把伞。”
正是下雨天，简陋的店里没有其他顾客，罗浮生正看着墙上的菜单，突然发现了宝贝。
“哎呦！这儿还有生煎啊！老板，来两份！”
“好嘞！”
他这才回过头对沈巍说：“我的好哥哥，这张桌子这么小，再来一把伞，我不得跑八百里开外啊！”
沈巍听完后，以行动反驳了罗浮生，“叠在一起就行了。”
罗浮生尴尬地笑笑，“哈…我怎么没想到啊…哈哈……”
老板将热腾腾的生煎放到两人桌上，罗浮生闭着眼睛闻了闻，“真香！”
沈巍不忍心说出自己的感受，他只问到了油烟味儿。
“我的妈呀！这生煎也太好吃了吧！沈巍你快尝一口，快快快！”
沈巍也吃了一口，他对生煎没什么研究，觉得不管哪里的生煎都是一个味道，但依然很给面子地点头表示赞同。
“我可真羡慕你，以后上班，就能天天来吃这里的生煎了。”罗浮生望着对面警署的高楼，感慨似的，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沈巍很奇怪，问他：“怎么？你以后不在这里上班吗？”
罗浮生苦笑，“我大概是毕不了业了……你要替我当个好警察。”
沈巍突然停下了筷子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周围很安静，雨点打在塑料棚顶发出脆响，黑黝黝的油锅上，生煎包滋滋地冒着热气。
“沈巍，咱们一拍两散吧！”罗浮生淡淡地说。
后来，罗浮生果然被警校开除，他就好像人间蒸发，彻底地消失了。沈巍顺利毕业，当了警察，直到有一天，他在街头看见几个小混混正在砸一家店，为首的人，是罗浮生。
罗浮生没有看见他。因为他下意识地躲起来了，没有抓人，也没有上去质问。
再后来，他把自己变成一支冰冷的枪，终日不苟言笑，对待犯人毫不手软，碰倒危险的案子总是冲到最前面，短短两年，获得功勋奖章无数，职位一升再升，终于可以参与到一些机密行动当中。
那天，他第一次与卧底碰头。
他对那个卧底说，“我不同意。”
“罗浮生，你那时说要跟我一拍两散，我不同意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当初破破烂烂的早茶摊经过几次翻修，早已焕然一新，顾客满堂；对面的警署却依然是那几栋高楼，罗浮生进不去的高楼。
沈巍穿着一身黑西装，刚参加完一场葬礼。
小区走廊的灯坏了，忽明忽灭的。皮鞋踩在地板上，一步一步，发出很响亮的声音。
他察觉不对，隐隐觉得房间里有人，尽管如此，他还是掏出钥匙，将门旋开。
在墙壁摸索灯光开关的时候，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，一股力道牵引，他被压在了墙上。
他心中怀着一种期待，这个人会给他一通毫无章法的亲吻，扯乱他的领带和衬衫，啃咬他的锁骨，双手从衬衫底端进入，贴着肌肤，一路攀到他的脊背上，然后喘息着贴到他耳边，压低自己性感的声音叫他，“沈警官。”
这个人确实是这样做的，只不过，同样低沉沙哑的声音，舔舐他的耳廓，说的却是，“怀念吗？沈警官？”
意乱情迷的梦境破碎，沈巍跌落到鲜血淋漓的现实。他似乎是恼羞成怒，猛一用力，将来人压倒在冰凉的地板上。
两张镜面似的脸，只差了一副眼镜。沈巍没有表示惊讶，伏在夜尊上方，却在两条身体之间留了一道缝隙。
“怎么是你？”
夜尊平躺着直视沈巍，嘲弄似的笑了，“哥哥希望是谁？罗浮生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沈巍站起身，整理好自己的衣领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夜尊也站起来，笑得情真意切，“我来看看你，看你过得还好吗。今天是罗浮生的葬礼吧？听说很风光啊，车队开得有一条街那么长，连警务处处长都亲笔写了悼词。”
沈巍冷笑，避去罗浮生的事情不谈：“你觉得呢？你故意让康仁看见你的样子，不就是怕我过得太安稳吗？而且不知道他是怎么推测出我们在早茶店同用‘沈巍’的身份传递信息，疯了一样跑到店里要查监控录像。这么多烂摊子要收拾，你说，我能过得安稳吗？”
“劳哥哥费心了！就算他查监控也查不出什么，何况一个罪犯的话，你们警方也不会信吧？至于在展馆，我不给他一点儿小小的刺激，那天的交易，怎么能顺利完成呢？再说了，你不是早就打算找他做替死鬼了吗？我的哥哥可真狠啊！为了自己的利益，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可以利用。”说到这儿，夜尊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，“我差点忘了，我的好哥哥，一向无情无义，担心身份暴露，连自己多年的床伴都下得了狠手，不是吗？真可怜啊，他到死，都那么信任你！”
听到那侮辱性的两个字，沈巍脸部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，他冷眼看向夜尊，说话的语气不带半点感情，“你不配提起他。”
夜尊勾起唇角，双眼放出冷箭，“我不配？是因为我杀了他吗？但让我杀了他的人，是哥哥你啊！我承认，我没有完全按照你说的去做，一枪给他个痛快，可是反正都是要死，怎么个死法有什么所谓呢？”
沈巍面色如常，语气像是善意的提醒，“我的好弟弟，你以后行事千万小心，不要落在警方手里，否则，我只会让你死得更难看。”
话音落地，夜尊仰头大笑，“哥哥，你不会是警察当得太久，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！当初老爷把你送到警察学校，可不是让你去为民除害的！”
沈巍淡淡道：“老爷早已经去世了。”
夜尊审视着对方的表情，摸着下巴道：“怪不得当初老爷选了你而没有选我，说起亡父都这么云淡风轻的，你的心可比我硬多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沈巍突然笑了，“怎么？你嫉妒了？”
与罗浮生一样的神情，一样的笑容，一样的语气，连说出的话都一字不差，夜尊心底蓦地升起一阵恐慌，他有不祥的预感，好像从他虐杀罗浮生那晚开始，沈巍就注定会与他一刀两断。
“今天可以一起吃晚餐吗？”
夜尊突然改变话题，他抬头看着天花板，上面坠着个吊灯，会不会也是罗浮生为他挑的？
“我不想与你一起吃的最后一餐，是那个人喜欢的生煎包。”
沈巍没有回答，良久，久到夜尊都要放弃这份痴心妄想。
“好，不方便出去，就在家里吃吧！”
沈巍烧好了饭菜，盯着那几盘家常菜，夜尊又开始想，罗浮生是不是隔三差五就能尝到他的手艺？他正在使用的餐具罗浮生有没有用过？沈巍和罗浮生是不是在餐桌上做过爱？
夜尊突然觉得罗浮生像个阴魂不散的野鬼，要把自己勒得窒息了。
一顿饭吃得很闷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。
夜尊离开前最后看了沈巍一眼，神色复杂，爱恨难辨。
“别忘了，你沈巍也是沈家的话事人，你要敢背叛沈家，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！”
当晚沈巍怔怔地躺在床上，很久都睡不着，迷迷糊糊进了梦境，自己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不停奔跑，跑进一扇又一扇的红色大门，他很累很疲倦，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，可是有一股力量在身后催促着他，不能停下，必须不断奔跑，而那些红色的大门，进入一扇门，又有一扇新的出现在眼前，循环往复，永远没有尽头。
是手机的来电铃声拯救了他，他接通电话，声音清醒，仿佛从来没有睡着过一般，这种能力，诡异而可怕。
“不好了！沈警官！康仁越狱了！”
康仁假装昏厥，在被送往医治的途中打晕狱警跑了，现在警方正在全力搜捕。
沈巍心脏猛跳了一下，又迅速恢复冷静，“以他的能力，拘留所困不住他，我早该想到的……你们继续加派人手！他很有可能会与夜尊联系！”
那方领命，挂断了电话。其实沈巍心里一清二楚，康仁又怎么能找得到夜尊呢，康仁能找得到的，只有他。
可是康仁不会跟他硬碰硬，他还没有那么蠢。他应该会选择一种更温和的方式，取得自己与夜尊互通线索的证据，然后将他这个曾经的上司一举扳倒。
距康仁越狱已经快20个小时了，警方还是毫无头绪。期间有不少“热心市民”打来电话说见过疑似逃犯的人员，但没有一个是靠谱的，甚至还有几个纯粹是兔崽子的恶作剧。
沈巍的太阳穴隐隐作痛，“再有妨碍公务的，统统关起来！”
有下属担心他的身体，试着劝说他下班休息：“沈警官，您昨晚半夜就赶过来了，一直挺到现在，也该歇歇了吧！”
意外的是，沈巍这次没有拒绝，他疲惫地点了点头，穿好西装外套离开了警局。
开车行驶在半路上，沈巍一改在警队的疲倦模样，他目光锐利，透过镜片轻轻扫向后视镜里的车辆。那辆白色甲壳虫，偶尔开到他前面，偶尔消失在视线之外，但总得来说，他们已经同路很久了。
沈巍打着方向盘，傍晚的街灯与天边灰色的云霞倒映在他眼中，那双眼睛里，正流露出一种很悲伤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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